更快的马还是汽车？

据说亨利福特曾经在著名的Model T汽车鼎盛时说过一句名言：“如果当初我问他们（指消费者）想要什么他们会说想要跑的更快的马”。意思是汽车出现前消费者只知道坐马车，没有看到生产颠覆性交通工具(即汽车)的技术已经成熟。虽然有史学家研究说福特本人其实并没说过这句话，但人们还是经常在讨论颠覆性技术启蒙时期没有及时觉醒的企业时引用这段名言。

这段话的言外之意是既然汽车已经能做了还去找快马是错误的投资方式。这对交通工业来说无疑是正确的，但要把这个理念扩展到其它领域还是有一些陷阱的。如果大家需要走很多丛林小道或山路而不是现代社会的高速公路，那么马可能是更好的交通工具。

当然我们这里说的是新药研发。现在的主流模式相当于生产汽车，这个模式适合宏观设施比较好的城市，即我们对疾病生理病理了解比较完整的领域。在这些领域现在的主流模式是有很大优势的。比如癌症免疫疗法几乎完全建立在对T细胞活化的理解之上，这样的领域现代抗体技术、各种体内体外优化模型等尖端技术比盲筛的效率要高很多，基本可以算是汽车和马车的区别。

但是和交通不同的是在疾病领域有很多地理环境完全未知的丛林小道，完全不适合汽车行走。在这些领域找跑的更快的马依然是有价值的。比如去年我们讨论的超小分子药物，现在在美国市场上有几十个分子量小于200的药物。这些药物中的多数按现在主流研发模式中都不大会成为药物因为都不大可能会通过现在所谓的优化漏斗（类似于干部层层选拔过程），一个主要原因是它们因为分子很小所以针对一个蛋白的活性不会太高（当然例外是存在的）。

但很显然这些药物达到了上市标准。虽然有些老药上市时要求没现在严格但至少没有差到需要下市的程度。所以问题是有多少这样的快马就在我们身边但因为我们只顾造汽车了而忽略了他们的存在？是不是可以造汽车了就完全不需要快马了？富马酸二甲酯、Pirfenidone这样快马的商业价值一点也不必汽车差，尤其考虑到它们me-only的竞争优势。为什么制药工业不能系统地重复这样的成功呢？是我们没有这个技术能力还是过度估计了汽车在所有路面的价值？这些问题对于在主流模式竞争中处于劣势的企业尤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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