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脊髓灰质炎病毒（小儿麻痹症）治疗胶质母细胞瘤见证“奇迹”

【新闻事件】：3月30日，美国CBS电视台的“60 Minutes”节目报道了杜克大学医学中心的一项最新临床实验结果，以Matthias Gromeier教授为首的杜克研究团队把经过基因改造的Polio Virus（脊髓灰质炎病毒俗称小儿麻痹症）直接注射到晚期/复发的胶质母细胞瘤组织内，结果发现只注射一次这种病毒，部分患者的肿瘤最终完全消失，其中一例3年后依然保持完全缓解。

【药源解析】：采用病毒作为抗癌武器的想法最早可以追溯到19世纪后期。当时一些肿瘤科医生发现患有感冒或其它形式病毒的癌症患者会时时出现奇迹般的缓解。脊髓灰质炎病毒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传染性病毒，人类感染这种病毒轻者能自愈，严重感染的患者比如骨髓或神经系统受到感染会导致下肢肌肉萎缩、畸形，引起终身残疾。美国杜克大学医学中心的Matthias Gromeier教授是著名的神经外科、分子生物学、和微生物学家，研究脊髓灰质炎病毒长达25年。Gromeier教授在1998年发现脊髓灰质炎病毒可以攻击各种癌细胞，进而探索采用脊髓灰质炎病毒治疗癌症的可行性。Gromeier团队把一种常见感冒病毒（rhinovirus）的一段基因取代脊髓灰质炎病毒的致病基因。这种被称为PVS-RIPO的改良后脊髓灰质炎病毒无法顺利进入健康的神经元，但却能侵蚀快速生长的神经胶质瘤细胞并迅速复制。经过十数年的研究，Gromeier团队终于在2011年12月开始PVS-RIPO的1期人体临床实验（PVS-RIPO实验），治疗晚期或复发的胶质母细胞瘤。

胶质母细胞瘤是一种非常难治的脑癌，预后很差。手术依然是治疗胶质母细胞瘤的主要手段，但一些肿瘤因生长部位不好而很难被完全切除。神经胶质瘤能在大脑中快速扩散，患者生存期的中位数大约为14个月，2年生存率为30%。在美国每年有12000胶质母细胞瘤例患者死亡。

Stephanie Lipscomb是PVS-RIPO实验最早的受试者之一，参加临床实验时才20岁，患4期的胶质母细胞瘤。根据“60 Minutes”介绍，杜克大学的医生只给Stephanie输注一次PVS-RIPO病毒（通过打孔直接把病毒注射到肿瘤内），到目前为止已经3年了依然没有检测到肿瘤的存在。PVS-RIPO实验预计招募32例复发且无法手术切除的4期胶质母细胞瘤患者，到目前为止已经有22位患者接受过治疗，其中的11位因为肿瘤进展死亡。另外的11位注射一次PVS-RIPO病毒后肿瘤开始缩小，当中的3例肿瘤完全消失。

PVS-RIPO病毒可能起着两个方面作用。一个是直接感染并杀伤癌细胞，另一方面“唤醒”机体对癌细胞的免疫能力，激活人类免疫系统杀伤癌细胞。据称PVS-RIPO病毒不仅能攻击胶质母细胞瘤细胞，对其它包括胰腺癌、前列腺癌、肺癌、结肠癌等常见的恶性肿瘤也有效。而且脊髓灰质炎病毒并不是唯一一个能用于治疗肿瘤的病毒。其它来自疱疹病毒、牛痘、呼吸道病毒等“溶瘤病毒”的临床开发也取得一定的进展。所以肿瘤的病毒疗法有望成为继放疗、化疗、靶向疗法之后的又一种有效抗癌手段。虽然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逐步对病毒的作用机理有了分子层面的了解，但人类对这些病毒的认识显然远远不够，比如PVS-RIPO实验的结果是要么病毒杀伤力还不够，见不到疗效，要么太强导致危险的免疫反应发生并因此致1人死亡。所以“以毒攻毒”疗法的成功率远没有象武打小说虚构的那么常见，即使PVS-RIPO一年后获得FDA的“突破性药物”地位，距离真正走向临床显然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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