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人丙
话说me-too药物这脑门越来越难以承受21世纪支付和审批这块板砖。在这个新形势下,以前保持制药工业高速增长的所谓重磅药物模式正在渐渐衰败。重磅药物虽然指所有年销售超过10亿美元的产品,但在以前的消费模式中只有大众慢性疾病药物才能达到这个销售业绩,所以重磅模式实际指针对大病种的药物研发模式。发现这类疾病的首创药物通常很困难,所以多数药物是me-too型药物。从2000年起,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批准上市的新药数量进入一个长达10年的低迷期,这和人类基因组的破解,组合化学和高通量筛选广泛应用为新药研发提供的前所未有的技术支持形成鲜明对比。为何在研发投入不断增加,研发技术空前发达的21世纪新药的产出反而下降了?
众所周知,新药的开发从选题立项到产品上市需要10-15年的时间。2000年开始申请上市的药物开始于1985年左右,而那时正是me-too模式如日中天的时候。但进入21世纪,FDA对me-too型药物的审批越来越严格,要求以临床硬指标取代血液指标作为疗效证据,这可能是导致过去十几年新药产出下降的一个主要原因。当然,很多其它因素如新药的周期性以及现在主要疾病的复杂病理肯定也起了重要作用。经过十几年的磨合,制药工业逐渐改变了研发方向以适应药监和支付部门的要求。FDA批准的新分子药物数量在2011,2012年连续两年呈增长趋势。尤其2012年,共有39个新产品上市,其中35个为新药,逼近历史最高水平。35个新药中有15个首创药物,这个数目远高于2000-2010的每年约5个首创药物的水平,说明厂家开始远离me-too型药物。
药监部门开始关心新药是否能为病人带来新的治疗价值,病人多少虽然重要但不是首要因素。FDA今年把史上第一个突破药物称号赠予只有1200病人的囊肿性肺栓塞药物Kalydeco释放非常明显的信号。支付部门在财政压力下也开始抵制和便宜的专利过期药物没有显著区分的me-too型新药以节省开支。另一方面,支付部门对于真正有效新药却比以往更愿意支付高额药价,因为如果不使用药物的其它治疗办法如手术或住院治疗花费更高。去年上市的12个肿瘤药物有11个高于每年10万美元。
当然乐观者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数据。虽然原创药物在明显增加,但me-too药物依然是主流。但是笔者认为在各国医疗开支不断攀升和财政日趋紧张的大环境下,以后性价比会象衡量其它商品一样成为药物上市获利的核心指标,也应该是厂家设计新产品的核心考虑。另外,药监部门过去作为新药上市的主要障碍如今已不是药品盈利的最主要影响因素。据调查,药监部门的严格审批标准已经不是令制药企业最头痛的事情。支付部门对药品价值不断提高的要求才是令企业高管夜不能寐的主要原因。英国的国立健康护理研究院(NICE)最早开始估价一个新药为病人带来的价值是否值得其价格,并使用quality adjusted life year (QALY,高质量生存年数) 作为衡量药物价值的指标。近年来NICE拒绝为33%欧洲药监机构EMA批准的药物支付费用,其中有一半是因为药物疗效没有好到值得按市场价格支付。其它国家也在加入这个行列。去年葛兰素将其抗惊厥药物Trobalt(Retigabine)在德国撤市因为药监部门认为该产品和已有药物比没有任何优势。勃林格殷格翰公司也在和德国药监部门就其糖尿病药物Tragenta进行第二轮谈判。首轮谈判药监部门认为Tragenta在临床实验中没有和合适的药物比较。
药监和支付部门并非唯一反对无区分me-too产品的机构。今年4月,世界医疗组织更新了《赫尔辛基宣言》,要求新药在无特殊情况下在临床实验中必须和标准疗法而不是安慰剂比较。南非政府不久前更改了专利法,限制没有显著区分药物获得该国专利。去年美国斯隆癌症中心的三名医生以价格过高而性能无区分为由拒绝使用赛诺菲的抗癌药物Zaltrap,并成功迫使厂家降价50%。今年又有100余位著名肿瘤医生呼吁降低药价。今年5月,FDA批准了默克的老药复方组合Liptruzet(阿伐他汀+依泽替米)居然招来制药界同行包括前辉瑞研发总裁John LaMattina和著名研发博客撰写人Derek Lowe的一片质疑声,认为该产品创新不够,影响默克以至于整个制药工业形象。很明显,药品研制,上市,流通的多个环节已经开始抵触没有区分的me-too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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