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人丙
最近两周发生多起大型并购事件。辉瑞在复活节周末宣布欲以1000亿美元收购阿斯利康,上周收购额增至1060亿美元,但仍被阿斯列康董事会拒绝。一天之后诺华、葛兰素、和礼来等三个国际巨头交换价值250亿美元的资产。紧接着Valeant准备以456亿收购以生产去皱药肉毒杆菌素闻名的Allergan。周四阿斯利康宣布有可能以150亿美元出售其抗感染和中枢神经药物部门。同一天塞尔基因宣布以7.1亿美元购买GED-0301。默克也正在积极寻找买主准备以150亿美元出售其兽药部门。投资者分析安进有可能分家因为其成熟产品和潜在增长产品各占半壁江山,而二者的经营方式却截然不同。如此高密度、大规模的资产重组虽然不大可能是串通好的有组织行为,也不可能是同一突发诱因诱发,但其背后的基本驱动力是肯定存在的并且十分强大。而不同公司青睐不同类型资产也反映了每个公司的经营理念和核心竞争力。
资产重组的根本原因是原来大制药集团在所有医药领域都可以有效参与竞争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每个公司必须选择自己擅长的商业领域、经营方式、和疾病种类。因此,每个公司的选择也反映了公司管理层对自己核心竞争力的理解。
创新药物是风险最大,成本最高,回报最不确定的商业领域但这也是技术含量最高的行业。随着现在研发成本的上升和支付部门对产品价值的更严格要求,有些跨国大公司也不得不退出这个一度世界上最为盈利的产业。这两周的资产重组揭示了谁要退出,谁想留下,如果留下怎么留下。
默克挂牌150亿出售兽药部门、诺华160亿收购葛兰素抗癌药明确表明二者准备继续集中精力参与创新药物的竞争。默克是老牌研发劲旅,可能最引以为自豪的就是研发。默克成功开发过很多首创药物(如DPP4抑制剂和他汀类药物)并在几个大型市场的开拓中做出重要贡献如降血脂市场。现在降血脂已经普遍被病人接受,但在80年代你想卖降血脂药物并非易事,默克做了大量实验和市场宣传才有了今天的局面。默克出售兽药以及大规模开发免疫疗法的举动明确显示开发革命性新药是其核心运营模式。诺华最近十几二十年也发现不少重要首创产品,尤其白血病药物格列卫算得上革命性药物。收购葛兰素抗癌药后诺华会是抗癌领域仅次于罗氏的国际巨头。
辉瑞收购阿斯列康虽然号称看中其免疫疗法产品线,但专家估价阿斯列康成熟产品的近期销售贡献和英国的较低税率是更主要的驱动。辉瑞和阿斯列康的早期产品线以及准确选择关键项目并成功开发上市的记录均属男子丙组的水平,但二者却成功销售了几个历史上最成功的me-too药物如利普陀和耐信。如果二者最后成功合并,新辉瑞的核心竞争力依然会是成熟产品的市场拓展,而不是新药研发。Valeant基本是个小号辉瑞并且公开承认其反研发的经营理念,计划如果成功收购Allergan研发机构将缩小50%以上。这基本就是药品版的沃尔玛。这种寄生模式依赖其它公司为其开发大型新产品所以每隔几年就得有这样大规模的收购。
制药老牌劲旅葛兰素和礼来则把相对容易开发的兽药作为一个经营重点,委婉表明大规模创新药物风险太大,不适合全面参与。当然二者仍然有国际领先的疾病领域如葛兰素的呼吸系统药物和礼来的代谢药物,但二者都希望能有风险较小的兽药来缓冲新药的大起大落。虽然葛兰素保留了抗癌早期研发项目但这不能说明其对创新药物研发的信心因为这只是研发的小头,大部分投入和风险来自晚期研发。葛兰素几年前开始采用discovery performance units的研发模式,试图把每个疾病部门变成小型生物制药研发公司。这次保留抗癌药早期产品线说明葛兰素对这个模式还抱有很大希望。礼来接受诺华兽药可能觉是得他们在阿尔茨海默的投入风险过大,必须得有一部分稳定收入作为孩子奶粉钱。
总之制药工业日益分化,每个公司都需要选择合适自己特长和风险承受能力的领域,并且在特长领域获得规模优势。对于消费者来说竞争参与者的减少意味着价格的上涨,如何控制药品价格的问题将是一个非常复杂和迫切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们以后还会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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