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事件】:今天美国众议院举行听证会质疑Turing、Valeant两个仿制药企业的定价政策。Turing去年一夜之间把60年老药乙胺嘧啶价格从13.5美元涨到750美元一片,引起朝野一片哗然。而Valeant的经营模式几乎一样,但赚的钱可比Turing多了无数倍。但因为Valeant比较收敛低调所以民愤没有Turing大。今天的听证会Valeant态度也良好,号称已经总结经验教训,以后会从新做人。但Turing前CEO Shkreli虽然利用第五修正案权利拒绝回答问题,但他放肆的表情和离庭后称议员为笨蛋的挑衅令美国公众少有地站在了国会的一方。
【药源解析】:众议院挑这两个公司原则上没错,但很多公众以为这是针对整个制药工业的讨论,所以这个听证会本身已向社会传递了不良信息。这两个公司是制药界的特例,不能代表制药行业,尤其Shkreli根本不像企业领导。另外这两家企业都是仿制药公司,不能和创新药公司比较。他们都是利用美国药监政策和保险支付的漏洞,大幅度增加没有竞争对手老药的价格。虽然他们并没有违反任何法律,但他们的行为却可能导致立法者改变现有法律。那么整个制药行业都会受到负面影响,最后病人会成为最终受害者。
有人问自由市场下厂家如何定价是厂家自己的事情,国会有何权利过问? 问题是即使在美国医药市场从来也不是自由市场。现在美国有两个和自由市场相悖但对制药工业有利的监管政策。一是政府医保无权和药厂讨价还价,二是药房不能从国际市场进药。第一个政策是为了避免政府控制新药价格。因为政府是绝对最大买家,几乎可以决定任何新药价格,如果实行可能严重影响厂家创新。这也是美国司法部虽然过去10年对几乎所有大药厂都有过10亿美元以上的罚款,但从来没有以禁止向政府医保卖药惩罚过任何企业,因为这和强制破产没有区别。第二个政策其实没有太合理的理由,更容易改变。
但是这两个政策不是没有条件的。政府允许厂家获利的条件是你确实用大部分利润寻找更新、更好的药物,所以整个社会可以从中获益。Turing、Valeant则破坏了这个默契。他们在这些产品上没有投任何开发成本,但却要和Sovaldi一样获取巨额利润。国会虽然没有任何权利过问一个企业盈利多少(一个议员问Turing是否买过奢侈品,这个实在没必要),但是制药企业的利润是和上面说的监管政策相关的,而那两条政策是随时可以改变的。
整个制药工业其实利润在迅速缩小。刚刚公布的Deloitte年度报告显示制药界的投资回报已从2010年的10%降到去年的4.2%,下滑速度是相当惊人的。制药工业显然不是像有些议员所说的那样只是窃取纳税人支持的基础研究成果获得暴利,也不是像有些人说的只要花几千万就能找到一个新药。多数制药公司是冒着破产的风险投资改善病人生活质量的新药。正是美国保护创新的生态环境造就了PD-1这样的颠覆性新药,所以药厂和监管部门都要极度克制以保护这个脆弱的生态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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